中城奶糖贩卖商

Me and my selfish appetite.

【GG水仙/Sebarry】南有樛木(07)


“赛,你在看什么?”


杰夫搭上赛巴斯蒂安的肩膀,好奇地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向幕布缝隙外——但那儿什么也没有,除了几乎座无虚席的观众。这是他们今年的第一场比赛,按道理来说,林莺合唱团绝对是能够毫无悬念地晋级的。塞巴斯蒂安不出所料地拿下了独唱的名额,他们今年要靠一首单向乐队的歌来拉开所有演出的序幕,在新团长的严苛监督下,林莺把那首歌练习了一遍又一遍,舞蹈的整齐程度快要能够和肾上腺合唱团媲美,绝不夸张。更何况抽签分配到的两组对手,出了名的毫无实力,用塞巴斯蒂安的话来说,“就算我们坐着轮椅上台,也能获胜”。但谁都感觉到了塞巴斯蒂安的焦虑,这是他近期以来常有的状态,尤其是那次中城之行过后。


“看在摇滚乐的份儿上,”尼克有一次在排练室的沟头忍不住开口,“那个城市到底有什么古怪?塞巴斯蒂安就像中了邪一样,我从没想过这家伙的话也能变少……真不习惯。”


“他可能撞上了闪电侠也不一定。你知道的——都市传说嘛。”


杰夫那时候这样接话,顺口开了个玩笑,并没有意识到这句话里藏着多大的巧合。


但现在,演出即将开始,塞巴斯蒂安却似乎在等待什么,他在后台边缘,将幕布拉开一点点,外面的主持人正在激情澎湃地说着塞巴斯蒂安毫不关心的废话。鸟儿们不会知道,塞巴斯蒂安在等待一个特别的朋友到来,如果他们知道了全部真相,估计会惊得从“枝头”摔下去吧。


但那个座位一直空着。巴里·艾伦,我们的中城英雄,似乎忘记了他和林莺小伙的约定。那则“永远准时”的信息,现在想来也有些讽刺,毕竟真正了解巴里的人会知道,他的美德很多,但守时,绝对不是其中之一。


“没事,只是确认我们这一次能够震撼多少人。”塞巴斯蒂安回答着,收回了向外望的目光,往后退一步,尽力说服自己不再期待。他并不责怪准时先生的爽约,超级英雄的生活想来也难抽出时间看场演出。他只是有些失望,大概,他只是太久没有盼望些什么了。


“现在,女士们先生们,让我们欢迎来自维斯特维尔道尔顿学院的——林莺合唱团!”


来了,是他们的出场信号。


无论是心碎欲裂还是心脏病发,演出必须继续。男孩们在黑暗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站位,将双手别在身后,低头等待幕布拉开,等着灯光落在他们头顶,等着属于塞巴斯蒂安的第一句歌唱,像云雀在破晓时刻的啼鸣,随之唤醒整片森林。



与此同时,相隔千里的中心城。


“这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。”


巴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气,停在码头边,扶着膝盖弯下身子,稍作歇息,他半小时前刚从警局下班,本来要出发前往维斯特维尔,就接到了实验室传来的紧急呼叫。对于他这种人来说,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,还来不及动身,红色制服又在召唤着他去拯救性命。事情总有轻重缓急,就像现在,天气巫师又从他的牢房里跑了出来,正在打算再一次用海啸威胁要淹没中心城。巴里还是第一次这么渴望这是个内陆城市,没有了大海作为舞台,或许反派们的伎俩还能少一些花样。


闪电小队花了好些时间才搞清楚马克·马登究竟去了哪里,所幸这家伙还没来得及掀起大风大浪。巴里赶来码头,好不容易喘过气,在风中对着马登大声喊话,呼啸的风声多少扭曲了他的音调,但好歹能听清楚字句。


“马登!”巴里喊,“我知道你的女儿在什么地方!”


穿着长风衣的反面人物稍有犹豫,放缓了操纵风浪的举动,但他还没来得及分辨消息真伪,就被一阵风糊住了眼睛——不是他自己折腾出来的风,而是高速奔跑时候带起来的风。反应过来时,马登的手腕一阵冰凉。只是一眨眼的时间,就被巴里戴上了超能力抑制手铐。


浪潮瞬间降低高度,节奏也稳定下来,但依然还是让巴里尝到了满嘴海水的咸腥。巴里拍了拍马登的肩膀,仿佛两人并不是对头,而是很久不见的朋友。他轻轻拽着马登后领,一副相当感叹的模样:“家人啊……是吧?放心,巫师,我们的确知道你女儿在哪里,可惜你还不能和她见面。”


下一个瞬间,马登又回到了专属定制的超能力监狱牢房里,头晕目眩得差点吐了一地。


“干得漂亮!闪电小队加一分!”西斯科在表层实验室跳起来,振臂欢呼,“今天是周五,我们晚上应该一起去喝一杯,为完美达成的任务和美好的周末。”


“我还有约。”


巴里回到表层实验室时,他已经换好了衣服,还是颇为正式的服装。他整理自己的袖子,并没有接受朋友的“周五之夜”邀约。他当然还记得自己和塞巴斯蒂安的约定,虽然他迟到了,但应该还能在比赛结束之前赶上,总比直接爽约好得多。巴里不想让塞巴斯蒂安认为,自己放了他的鸽子。


“拜托,除了我旁边的几个呆子,还有谁能约你?”朱利安惯性地讽刺,凯特琳在他身后拧了他一下,他才忍住翻白眼的冲动,“周五的时光宁愿和游戏机度过吗,艾伦?”


“我会假装没听懂你的贬低,朱利安。”巴里理了理自己的衣领,无奈地回话,“我没在撒谎,我真的有地方要去。不过祝你们玩得愉快,还有,千万、一定、别让凯特琳喝超过五杯酒。”


他的话音刚刚落下,人就已经没了踪影,凯特琳的头发在他留下来的阵风中被吹得凌乱,还来不及质问这位超级速度的好朋友对她的酒量到底有多低估。典型的闪电侠式退场,他们几个早已经习惯,看来今天的闪电小队夜生活,主角是要缺席了。


俄亥俄州的合唱团小组赛上,林莺合唱团已经表演到了第三首歌,观众们沉浸在青春的歌声里,他们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,顺着歌曲的节奏欢呼,为这群才华横溢的年轻男孩而兴奋。离林莺们的表演结束只有约莫一分钟,每个人的心情都激昂到了顶点。表演者的眼神亮晶晶望向欣赏他们的人,而观赏者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舞步、面庞,甚至跟着歌唱。


没有人会注意到有个座位一直空着直到现在,正如没有人注意到,舞台正上方的缆绳,在移动时候被意外地割开,那巨大的聚光灯筒,正在歌声的韵律中摇摇欲坠,随时就要落在舞台上。


而我们的迟到先生,仍在奔跑的路上。







塞巴斯蒂安没有看清一切是怎么发生的,他只是觉得疼痛。


他和亨特·克拉灵顿正在带着林莺弯下身子向观众鞠躬,头还没有抬起来,传入耳中的是一位女士的尖声惊叫,他并没有来得及反应,身边的团长反应快了一步,将他向舞台另一边用力推了一把。


“小心!”


塞巴斯蒂安趔趄着闪开,那上方的庞然大物冲着舞台中央的他径直落了下来,因为他临时的闪躲,灯筒没有砸中他的脑袋和肩膀、脖颈。但总归,还是晚了一点,他毕竟只是个普通人,怎么能逃离一触即发的意外呢。


塞巴斯蒂安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小子,他从未体会过这种疼痛:他觉得自己的小腿像是卡车的轮子碾了过去,每一秒的每一个更细微瞬间,刺骨的疼痛都让他想像个真正的孩子一样哭出来。但他忘了怎么发出声音,他也听不见周围的人在说什么,突如其来的耳鸣让所有其他人的声音都成为混乱的白噪音。他张了张嘴巴,像是有一个世纪那么久,没有任何话,哭喊求救的欲望也消失了,和大部分其他念头一样,化成了空白。汗水模糊了他的眼睛,火辣辣的,他感觉到了越来越多的人围住他,却只能看见隐约的光影,索性就闭上了眼睛。


谢天谢地,我还能感觉到我的腿。他有点自嘲地在心里开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玩笑,有气无力的。


“嘿,能帮我把这个东西从我身上拿开吗,”他用最后的气力露出那种无所谓的微笑,“还有,如果一会儿有心肺复苏的环节,麻烦让最帅气的那个动手。”


这是巴里停止奔跑后听到的第一句话。


他看到观众向舞台的方向簇拥过去,慌乱地吵闹着什么,舞台上的林莺们围在一起,已经乱了阵脚。直到人群突然安静下来,巴里听到那句虚弱、逞强的玩笑,他才开始意识到发生了什么。他的心跳突然变得极其剧烈,心脏一下一下撞击他的胸膛,他的膝盖变得极其酸痛,眼眶也干涩起来,长途的狂奔都没有让他感到如此疲惫无力。


“叫救护车!”有人叫道。


话音刚落,舞台上躺着的伤员却凭空消失了,像是有谁在一瞬间带走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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