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冷闪/Coldflash】中城日报无头条（Earth-2）（06）
第六章
中城新英雄公开露面！我们的城市究竟有多少速度者？
杰西的照片登上了今天的头版头条。
当然不是杰西·威尔斯，而是穿着速度者制服的杰西·快客。当她把最后一个大学生救出正熊熊燃烧的图书馆，她在大门外停留了一会儿——最多只有两秒钟，但足够让某个大学生把她的照片拍下来了。于是，整座城市都看到了一个神秘的、在眨眼间拯救了无数性命的女孩叉腰抬头观察火势的模样。报纸的照片旁边有几个鲜红的单词：“菜鸟英雄？”
“拜托！我可不是个菜鸟，我已经干了将近一年，这些人真以为之前阻止劫案和偷窃的人是‘闪电侠’吗？”杰西停顿了一下，把手里的报纸扔在实验室的桌上，摊手，耸肩，“再说，他们眼里的伟大英雄早就过期变质了，居然到现在还没有人知道，那家伙就是个自导自演的疯子。”
“即使是亨特·佐罗蒙在上演虚伪的偶像剧的时候，他也能很快地把火扑灭。”哈特利·莱瑟威面无表情地回应，他在调试显微镜，准备检查今天杰西从火场带回来的证据，甚至没有看向杰西的方向，“今天的那栋图书馆，还有那些可怜的书……呃呵。不管怎样！那可是以市长先生来命名的知识宝库。祝你好运，速度者。”
“你说的话没有任何帮助，刻薄鬼。”
那个叫做佩蒂的女科学家接着说，她往哈特利的方向瞥了一眼，脸上的表情显然表明，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形。哈特利不会改变他的混蛋态度，但他不是个坏人。事实上，他是这个团队里除了威尔斯以外最聪明的人，帮了杰西不少忙。
“好极了，”巴里有点沮丧，“莱昂纳德·斯纳特图书馆在我们的‘拯救’后彻底毁了，还真是赢得市长对这‘打击超能力犯罪小队’好感的关键一步。”
“嘿！我尽力了，好吗？”杰西抗议。
“这是我听过的最拗口的图书馆名字。”威尔斯说。
“就算我们再怎么研究杰西身上的超能力，我们毕竟不是速度者，我们没有能够帮助她的实践经验。”团队里的另一个男人，雷蒙德·帕尔默说。他站起来，把手上的某只廉价的自动铅笔丢下，自顾自地转了转身子，“在她自己摸索出一些门道之前……不知道还有多少建筑要被拆除重建。”
“她需要一个……导师。对吗？”巴里犹疑道。
“我可没那么说。”
雷蒙德举起双手，像是预知到什么即将到来的灾难，后退一步，返回自己的桌子后面。果然，杰西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提议，她扶着脑袋踱步，念念叨叨着一些没人能听清楚的话，最后，她才大声说出收尾的话——
“不不不，我们绝对不能向另一个地球求助。”
同一个空间里的同事们都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，除了威尔斯。哈里森·威尔斯只是把自己椅子转了一圈，背对所有人，手上的笔在指节边环绕、旋转，显然，星际实验室的主人并不想应付当前的情形。巴里接到了警局来的电话，拿起自己的手机往过道上走去，只剩三个聪明的尖端科学人才面面相觑，显然，威尔斯父女还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们，关于平行宇宙的事情。
“那是什么意思？”
佩蒂的声音最先打破突如其来的沉默。刚才的烂摊子被这些人忘在脑后，他们现在只想知道所谓的“另一个地球”是怎么回事。
而此时此刻，巴里也有他自己的烦恼。显然，警局上下正在因为市长图书馆烧毁事件而忙得团团转，尽管市长还没有派来他那个扑克脸的男助理，每个人都在担心斯纳特市长会发火，最终的结果是让每个人的工资下降，警局买不起枪支弹药，或者更糟糕——会有哪个倒霉鬼被从岗位上踢下去。
巴里其实没有在听队长正在说些什么。他的脑袋里乱糟糟的，很多莫名其妙的念头全都混在一起，回忆和想法。警察先生不在自己平时该待的地方，这是他新的工作：和星际实验室合作。而这份新工作给他带来了无数的杂念，他必须保守一些秘密，尽管这并不是他的强项。
“你要知道，我只想和值得信任的人合作。”
一周之前，「圣人与罪人」酒吧里，莱昂纳德·斯纳特，城市里的政治领袖，就坐在警局鉴证科长的对面，把一杯烈酒沿着桌面推到巴里的面前，他显然高估了巴里的酒量，又或者，他根本就想看巴里丢掉他那谨慎的科学态度。
巴里·艾伦的确不敢推拒市长递来的酒，这个愣头青仰头把酒杯里的棕褐色液体一饮而尽，看着昏暗灯光下市长的脸，努力保持清醒。至少在酒劲上来之前结束这场对话，他这么想。
“我需要你对我说实话，巴里——当你说起‘闪电侠’……"莱把左臂搭在卡座的桌面上，眼神里充满探究，往前探了探身子，“你很确定这个人的存在。”
巴里努力忍住打嗝的冲动。他并不习惯酒精，高中毕业舞会时，只是两瓶啤酒就让他昏了头。而今天过来之前他没有吃饭，这杯酒让他的胃里翻江倒海。
“我在某次……事故现场。看到过他。”
这是第一个谎言。
“所以，你不知道他是谁？”莱接着问，他看着小警察眼里迷蒙一片的样子，觉得有些好笑。但这说不定是盘问的最好时机，“但你知道哈里森·威尔斯认识他。”
“他偶尔会和星际实验室有联络，威尔斯博士会帮助他解决一些技术问题。我只知道这些。”
这是第二个谎言。
巴里正在逐渐熟练这一切，尽管他有些头昏脑涨，这仍然让他觉得很糟糕。
“如果你知道了闪电侠的身份，你会告诉我，对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
这是那天晚上，巴里的第三个谎言。
不知道为什么，明明自己才是满嘴谎言的人，巴里却觉得自己是在跳入某个陷阱，他看着对面人的眼睛，心里有些发慌，但他仍然在强壮镇定。他一点儿也不傻，杰西把身份的秘密托付给他，他绝对不会轻易说漏嘴，即便对方是莱昂纳德·斯纳特。
但不幸的是，巴里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了。
在那三个谎言之后，他不记得自己又喝下了多少杯市长递过来的酒。警局没有多少应酬，也没有多少同事会约他这个书呆子下班后出去聚会。他从来没有过锻炼酒量的机会，每年几乎只在圣诞节喝一杯蛋奶酒。这一天晚上喝的酒，远远超出了这个科学宅男的上限。
巴里在自己的房间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，他闻到自己的满身酒味，衣服没有换过，没拉好的窗帘后面照进来的阳光刺目得他睁不开眼。他几乎是滚下了床，坐在床边灰溜溜地抱着头，对陌生的宿醉感无力反抗。
与昨天晚上相关的记忆大半都已经模糊了。他只记得晃动的夜店灯光，一双漂亮的狭长的眼睛，还有女孩的笑声？……巴里努力地去回想，却仍然什么也想不起来，只能记得自己醉倒前的谎言。万一自己后来说漏嘴了怎么办？万一自己在醉得七荤八素的时候把有关杰西身份的真相说了出去，那他可真是千古罪人了。
最可怕的是，他不确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。
巴里·艾伦就这么心惊胆战地度过了一个星期，他成功说服威尔斯与警局和市长合作，唯一的条件就是“不暴露杰西的身份”。但这仍然是谎言，因为他觉得自己有可能早就泄露了秘密。每当想起这种可能性，巴里就觉得头皮直发麻。
“你在听吗！艾伦？！！”
电话那头的米克·罗里突然提高了分贝，因为他察觉到自己的下属一直没有出声。这突如其来的吼声把巴里从胡思乱想里拽回了现实，他下意识地“啊，是”了一声，然后硬着头皮回答：“我知道了，我会处理的。市长不会迁怒中城警局的。”
……但愿吧。
谁又知道莱昂纳德·斯纳特会怎么做呢？
巴里刚挂断警局的来电，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简讯提示就让他又重新紧张了起来。
『市政厅办公室。现在。
——莱昂纳德·斯纳特』
他今天一定是倒霉到了极点。
巴里把手机放回西装口袋，缓缓垂下脑袋。该来的还是会来，就算他再怎么努力祈祷斯纳特市长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——从他决定挽救星际实验室的那一刻起，他就该知道，这是根本不可能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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市政厅顶楼，市长办公室。
巴里站在办公室门口，犹豫了片刻，但还是抬起手敲了敲门。他并不喜欢马克·马登说“他在里面等你”的语气，听起来就像是在说“出于尊重，我会去出席你的葬礼。”
开门的是丽莎。她显然对巴里的到来感到相当高兴，因为在看到他的瞬间，她就笑出了声。这笑声相当熟悉，巴里认出来了，在那天晚上醉酒之后，他绝对没少听到这样的笑声。
“来得正是时候！”她说，“你麻烦大了，那天我们送你回家的时候，你吐在了我哥哥的车上。”
巴里的表情就像是被谁下了石化咒语，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，因为鉴于他醉酒的程度，丽莎讲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。丽莎看着他的表情，又笑出声了。
“跟你开玩笑的，小警察！你才没在莱尼的车上呕吐呢。”她故意停顿了一下，看到巴里明显放松了下来，又补充了一句，“你在酒吧里，就吐在了他的西装上。真是惨不忍睹。”
巴里的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。他呆呆地站在办公室门口，对自己闯下的祸感到羞愧，简直想要找条地缝钻进去。
“丽莎，让他进来。”莱这才出声打断了妹妹的调侃。丽莎笑盈盈地侧身给巴里让路，相当满意地看着巴里脸上凝重的表情。
巴里慢吞吞地走进去。莱正站在落地玻璃前，背对着办公室的门。巴里踌躇着接近他身后，良久才鼓起勇气，用微弱地声音提示对方自己的存在。
“对不起，市长先生，真的很抱歉，我可以赔你一套西装，真的，非常非常抱歉……”
“巴里，你没有呕吐在任何人身上。”莱无奈地回答，转过身来，轻飘飘地瞥了一眼站在门边的妹妹。女孩接收到目光，但丝毫没有心虚的态度，反而捂着嘴靠在墙上，笑得更愉快了，“但你确实有麻烦了。”
巴里自己都不知道的是，他现在瞪大了眼睛，不知不觉间往后退了一步的样子，像极了在高中的走廊里遇到了校园恶霸的乖乖男，这种被当成施暴者的感觉让莱更加无奈。莱把目光移开，指了一下桌面上的报纸。
“你现在更需要解释的是，你为什么说谎？”他把目光重新定格在巴里的身上，试图在他的神情变化中捕捉到蛛丝马迹，但没有，这位小警察似乎常常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，莱无法分辨对方的紧绷，是因为有所隐瞒，还是单纯的“日常状态”，“上次见面时，我记得你说过，闪电侠是个‘他’。可从今天的报纸看来，我们的英雄似乎不是一位先生——我以为，你见过闪电侠。”
莱昂纳德·斯纳特同时识破了他的第一个和第二个谎言。巴里·艾伦果然不擅长说谎，他没有考虑到，戳穿他的谎言，只需要杰西的一个驻足，以及，随便谁的手机照相机的一个按键。
气氛凝固了。巴里的焦虑上升到了新的高度，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圆自己的谎，或者说，还能不能继续撒谎。
“我……这个……”
打断两个人之间的诡异气氛的是落地玻璃被什么东西击碎的声音。房间内的三个人谁也没有及时反应过来，背对玻璃的莱昂纳德听到了某种电流声，巴里正在盯着自己的脚尖，丽莎却看到窗外有某个蓝色的、类似于传送门一样的东西，突然凭空出现，里面有什么红色的东西冲了出来，径直地向办公室的方向撞了进来。
“什么……我的天啊……不会吧。什么鬼？！”
当不速之客终于停下运行的轨迹，他扶着莱昂纳德·斯纳特的办公桌站了起来，自顾自地喊着些什么，半是惊讶半是抱怨。直到他看清楚房间里的几个人，他短暂地沉默了一秒。
“我是撞到脑袋了吗……斯纳特、丽莎，……巴里？等等，这里难道是……”穿着红色紧身制服的人似乎是个速度者，他的胸前有个图案，白色为底的圆上有明显的闪电标志。他困惑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，仍然在试图搞清楚目前的状况。
市长也仍然在消化眼前的情形，但他从不把惊诧表现在脸上。他不喜欢这个不速之客称呼自己和妹妹时候的口吻，就像是对方早就熟知兄妹两人。
巴里是最快作出回应的人。他很快地反应出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谁，但他没有明白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市长的办公室。
“……闪电侠……？？”
下期预告：
“闪电侠日”快乐！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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